三十：巫术

开学了以后，还剩短短的五个星期，就到年终考试了。回想起这一年，发生了不少事嘛。虽然有很多是不值得写下来。可是有一些真的是……

人生如戏啊。

由于今年差不多要进入冬眠了，那些年头慢慢摇的老师，现在就只好教到很快。像我这种天才是还能听明白啦，可是像Romance这种笨蛋就惨了，才听进两句， 老师就讲到第八句了。所以，回到家的时候，James也就很可怜地要解释很多东西。可是说来奇怪。James教Romance一两下她就懂了，而我以前要教她最简单的道理也需要至少几十次。可能外星人有独特的教书方法。

“James，你教一个笨蛋不会烦咩？你还好像教到很高兴的？”

“她不会很笨。”

哇牢，你的智商指数跟她相差有多少你知道吗？竟然也察觉不到她多笨？

据说接下来的生活很平常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。就连考试也很顺利。平时让我头晕的语文科好像也不会太难。可能这一次有机会考到好成绩……

年终考试后，就是大假期了。读书的最后一天，我真的很高兴。这一年终于过了！希望明年不会再跟草读同一班了。

由于假期大概两个月，妈妈再怎样不舍得也只好让Romance回家。毕竟人家已经一整年没有回家了。回想起她刚来时，每天在哭着想家……现在也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。

可能你们会好奇我的大哥为什么没有回家的。因为自从他有了女朋友后，他只要一假期就是去旅行，或者回他的第二间家……

在 Romance回家的前一晚，妈妈逼我和James一起去帮她收拾东西。话说她来这里一年后，从一个什么都没有带的人，变成拥有一大堆东西的人。我们三个人再加一个外星人，一起收拾一大堆东西。从日常生活必备品到垃圾，统统都要收进包包里。哇牢也，我真的很想一把火烧掉全部东西。收拾这些真的很累。有时候， 放东西进bag了，Romance会喊那是什么东西。然后被逼拿出来给她看。然后她讲不需要带。然后过了一阵子，她又乱着要带。

这个时候我才知道，我们家里有很多旅行包……

Romance的东西，全部加起来大概有十三十四包。惨了，又要做苦力了。

“阿宏啊，明天你跟James也一起来，帮忙搬东西。”妈妈流着泪说。自从我们决定Romance可以回家之后，妈妈就一直是眼睛含泪了。唉……母女情深啊。

“可是我跟James也上车了，还有位装这样多bag咩？”我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
“你爸爸驾一辆车，我驾一辆车，还怕不够咩？”哇牢，想不到要这样大牌。一个人回家要出动两辆车。

隔天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走。爸爸的车在前面，车里只载货物。妈妈的车载着我和Romance和外星人，还有几包货物。为什么我们坐这辆车？因为爸爸讲，怕妈妈伤心过度，神经错乱，怕等一下会撞车。所以要我们坐在车上，尽量控制她的情绪。必要时还要控制steering。这根本就是拿生命来打赌……

幸好一路上都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我们平安到达Romance的家。

由于我会《受想行识大法》，搬这些东西根本就难不倒我。可是我还是要做一副很没有力的样子啦。这样别人才会同情我，还有会珍惜我出的这分力。

外星人也很不错。不知道是外星人的耐力本来就很强，还是因为已经在我家被妈妈虐待有一段日子了，扛了很多东西也没有很喘。

可是妈妈就很够力了，竟然哭到没有力，连站都不能站，要爸爸扶着。而因为爸爸扶着妈妈，所以也就没有来帮我们拿东西。

Romance更不用讲。一下抱住她的爸爸妈妈哭，一下抱住我的妈妈哭。好心你们啦，现在又不是在演韩剧，哭这样多作什么？

我顶不顺这种场面。我把Romance爸爸拿来的水喝完，就出去走走了。反正他们在忙着演韩剧，也不知道我离开了。

我走出Romance家不久，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。转过头去，原来是James在跟着我。

“你出来作什么？”我指着他问道。

“你是为什么出来，我也是因为同样的事情而出来。”

反正他智商这样高，他一定知道我作什么出来。所以，看来他也是不要做韩剧的配角。

我们两个，一个地球人，一个他妈的星球人，一起走着。一句话也没有说。可能他给我的印象，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，而不是像师父那样是一个可以sembang的人。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很难开口讲话。而他也好像很享受沉默。就这样，当我们同在一起，沉默也会来参与我们的。

这时，我们看到一堆人围住一棵树，有些还跪下来，有些甚至还磕头。那棵树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。不算很大也不会太小。大概比一个人高一点点。瘦瘦长长的，好像营养不足那样。可能树下有拿督公还是什么，那些人在拜。

可是，如果是拿督公，应该不会有这样多人拜。

“喂，你不是很厉害的咩？那些人在做什么你知道吗？”

“他们在拜拜。”死外星人讲废话。

“我也知道啦。他们在拜什么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原来他也不是万能的。幸好现在他不是侦探了，不然的话……就要退钱喽。

由于好奇心强，我决定上前看一看到底有什么特别。当然，只是打算看一下就走，以免麻烦惹上身。

走上前去，那些围观者和围拜者挡到路。我和James硬硬挤过去才能看到到底是有什么东西。我不得不说，我看到了真的是……吓到不知道要做什么。连James也是吓到了。

那棵树，看起来根本就像一个人。有两只脚（其实是根），有两只手和一个头（其实是三支树枝），中间的有叶子，旁边两支没有叶子。所以，真的很像人。而且比例也很准。

真正令我吓到的，是还有五棵小树，样子和那棵比较大的树差不多一样的，竟然围着它跑？

是的，五棵小树围着一棵大树跑！就好像在玩追逐游戏那样！

“外星人，他妈的星球有这种东西吗？”我不知道为什么，竟然想出这种问题来问他。

“没有。这种现象，我活到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。”哇牢，这个活了几百几千年的外星人也没有看过，我这样幸运现在十六岁不到就看到了？

那五棵小树其中最矮的跑着跑着突然跌倒了。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跌倒啦，像砍树了树倒下来这样子。它跌倒了竟然还会哭！哇牢，我真的很难相信自己在看着什么。

James跑上去扶它起来。它一副擦眼泪的样子，还在发出哭声。哇牢也，这种情景，简直就是恐怖片里面才会有的。

由于我和James有一段距离，我不知道他跟那棵树讲了什么。然后他就走回来说：“难以置信！”

“什么东西难以置信？那棵树还好吗？”

“如果不是我在地球活了这样久，我也不会相信一棵树竟然这样像人。”

废话。活在地球久了就会相信这种东西？

“我等下要跟它们好好交谈。”

哇牢，等下它们是树妖吃掉我怎么办？要谈自己去。

话说，那些人在拜什么我也不知道。前面这几棵树人又不像是什么神仙。

这时，James走去中间那棵大树，我竟然被他拉去做陪葬品。只见他问：“你是谁？”至于为什么他要跟一棵树讲话，我想以我的智商应该不会理解他这种他妈的星球的大学生的想法。

“年轻人，你要相信我，我是人。”那棵大树竟然会说话！

“我相信你。可是你是谁？”

“你真的相信我？”那棵大树问。

“当然。”

“我是一个巫师……你真的相信我？” 真是的，罗嗦到这样。

“喂，不要以为你一棵树会讲话就很厉害，不要跟我讲鸟话。”我不耐烦地喊。

那棵树“摇头”，几片叶子也落下。然后说：“还是没有人相信我。”

“我相信你。你是巫师，跟另外一个巫师打斗，结果输了，被施法变成一棵树。”James很从容地说。

那棵树听了，感动得哭了起来。哇牢也，难道James讲的是真的？

“你跟我来。”那棵树说完，就走了。五棵小树也跟着它。幸好那些人没有跟来，只是奇怪地看着这几棵树走掉。

我呢，还在奇怪他们到底在拜什么……

James已经跟着走去了，我只好也跟着他。那几棵树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。那情景很好笑。几棵树坐在树下遮荫。可惜我没有带相机出来，不然拍起来拿去比赛一定可以赢的。

我和外星人面对着它们坐下。那棵最大的树开始说话了……

“我本来的名字是赖恩。是这世界上五大巫师之一。六年前，另外一个大巫师，自称是喇斯塔的，说我不配做五大巫师之一。他这种小人物竟然在我面前大小声，我听了不爽，就接受了他的挑战。”

五大巫师？什么来的？没有听过。

“哪里知道，喇斯塔使用了一个已经失传五百年的巫术，把我变成一棵树。而且，他就这样走了，不给我变回人。从此之后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，也不知道谁能帮我。”

原来如此。世界上还有这样有趣的事情？我想，我应该要去学一下这种巫术，然后把李韵申变成草……

“我四处流浪，有时候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尽量帮忙。后来就有了这样的传说，说我是神树，拜了我就可以实现愿望。我真的很伤心。我是人！不是树！”讲着讲着，赖恩又哭了。

“喂，你一个人变成树罢了，料这些小树人又是什么东西？”我问。

“我变成了树，那些不懂事的蜜蜂和蝴蝶来采花粉，结果变成了自我受精，开花结果就生下几棵树。可是它们是我的孩子，跟我一样。”

哇牢，男人生孩子，这种事真的能发生？哦，是发生在树，不是人。

“大儿子名叫如根，二儿子名叫如枝，三儿子名叫如叶，四儿子名叫如花，最小的名叫如果。因为它们生下来的时候，大儿子看上去像根，二儿子像树枝，三儿子像叶子，四儿子像花，最小的像水果，所以我就给它们这样的名字。”

好特别的名字……尤其是如果。听了真的很想笑。

“如根，如枝，如叶，如花，如果，还不跟两位英雄打招呼？”

那五棵小树鞠躬跟我们请安。哇牢，这种场面，很奇怪……

等一下，谁是英雄？

“我等了六年，今天终于等到了能够相信我的人。我希望你们会帮我，还有我的孩子。帮我找到喇斯塔，帮我变回人类……”

相信你的是外星人，不是我。我可以不帮你吗？

“我会的。”这个死James，还嫌妈妈给的家务不够多，要找事情来做？

那六棵树感动得跪在地上磕头。唉，早知道就看Romance一家演韩剧，就不用惹事上身。

可是现在就出现了一个问题。这六棵树要跟着我们。可是我们不可能要带着六棵会走路的树到处走嘛。哪里知道外星人就是外星人，James拿出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小盒子，然后叫它们跳进去。原来这个盒子是他妈的星球特制的东西，是跨越3D的四度空间的东西。六棵树跳进去以后，James把盒子收进裤袋。

我在想，这个小盒子是不是比《受想行识大法》更好用呢？连有生命有思想空间的东西也能收进去咧。